不知什么时候起,王黎生患上失眠症。开始还断断续续的,后来发展为几天、十多天,甚至一个多月都夜不阖眼。
王黎生本不以为然,睡不着就睡不着吧,反正单位还有许多事情还没做完呢。于是索性起床,将窗帘紧闭,免得光线漏出去影响左邻右舍。然后打开电脑,彻夜加班。实在没事做也斜靠在床头架上,在手机上阅读职场小说。
长此以往,要出事的!事实果然如此。王黎生逐渐脸色苍白,精神不振。工作时丢三落四,常完不成领导交待的任务。而领导的批评与责备,又加剧了病情的严重。
有天晚上,王黎生和几位同事出去吃夜宵,喝得酩酊大醉。上身一歪,就晕倒在地。同事们吓遭了,连忙呼叫120,将他送进县医院。经抢救,才苏醒过来。
第二天早上复查,确诊患有较为严重的神经衰弱症。
住院治疗以输液为主,吃西药为辅。但一个月后,基本上没有什么效果。夜晚依旧毫无睡意,直弄得个神情黯淡、体形消瘦。住院前偶尔出现的耳鸣、幻觉、诞语等症状不但没控制住,反而越来越严重。
父亲、母亲只得将王黎生接回乡下,住进老屋。这对朴实的老农民夫妻私下认为:自己儿子肯定是劳累过度了,足够休息后,自然会恢复元气。
美好愿望,总是会被坚硬现实击得粉碎。经过十多天静养,病症却依然如故。父亲、母亲一筹莫涨,不知继下来该怎样办?
这时,一位久未走动的亲戚——王黎生的隔房老姨爹走上门来,自称是亲舅舅请来给外甥看病的。母亲对此人并不了解,内心不太信任。但正处在没办法之际,只好答应让其试试。
老姨爹一副江湖郎中打扮:头扎白色头巾,身穿对襟布扣长衫,下套布带扎腰吊裆裤,外加圆口黑帮白底布鞋。躺在木床上的王黎生一看,情绪立即踏实了许多。好像那捆绑的绳索根根解开,灵魂被放释回原来的松弛。
老姨爹在床头的木凳上坐下来,伸手把脉。脸庞露出慈蔼的笑容,轻声说:“三老表,你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王黎生将病症向他作了说明,站在旁边的父亲、母亲做些补充。末了,又叫病人开口嘴巴,伸出舌头,他观察了片刻。
结束时,老姨爹说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!安神定息,多休息。只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做,不出半个月就好了,回城里去上你的班。”
老姨爹叫王黎生起床,把身下的木凳安放在卧室正中,让其坐在上面。然后伸出双掌,放在他的头顶。按摩起各条经脉,各个穴位。开始几下还轻柔,慢慢加快速度、加强力度。
随着老姨爹的按摩,王黎生身体慢慢舒服起来。好似散佚的魂魄纷纷回归,灵与肉又有机融合为一个整体那般。
吃过午饭,老姨爹喊上父亲出了门,两个多小时后才回来。两人双手都拿着在山坡上找到的中药,有青草、树皮、茎秆和从泥土里刨出的根瘤。
折短洗净,放大铁锅内烧柴用文火清炖。滤起头道药液后,再炖两次,药渣便直接倒掉了。三次药液混合放小锑盆里,舀到小碗里吞服。
晚饭后,大姨爹叫王黎生躺到床上。他从里层白衫的口袋拿出一个包裹,放床头柜打开。选支银针在指,开始针灸。从头顶开始,一直到脚心。
银针进去时,像蚂蚁咬口。然后,是鼓胀的酸疼。银针粗细、长短,运针深浅、快慢及旋转都极讲究,绝对不是随性而为。大姨爹表情严肃,显得小心翼翼,让躺在下面的王黎生也放心。待针灸完毕,他顿时感觉浑身筋骨疏通、血气流畅。
临睡前,在大姨爹指导下,还给王黎生做了次全身热敷。母亲将90°C温水端进来,里面放张宽厚浴巾。父亲蘸水纠干至8分后,将浴巾平放在他的各位地方。待温度变低,才拿换再敷。
那天晚上,王黎生睡了两个多小时。当他告诉大姨爹时,后者浅笑说:“这才开始,今后会睡得更久的。”
第二天起,除继续服中药、按摩、针灸、热敷外,还扯火罐、吃一枝箭鸡肉等。半个月不到,王黎生睡眠充足、脸色红润、精神抖擞。
分别时,王黎生说了许多感谢话,并讨要健康的秘方。
大姨爹说:“对功名利禄的焦虑打破人们身体的阴阳平衡,而中医就是利用自然界的花花草草和情感的沟通,找回这种平衡。”
回城后不久,王黎生转行。后来,成长为一名著名的中药健康专家。